行行重行行

阅读注意： 
*时间线从阿德莱伊和艾尔艾尔弗七岁进入卡尔斯坦机关起始。
*主阿德莱伊中心，双白毛，但作者偏AL。
*文中有作者起名的路人少数。
*不会写现代文，从来没写过超越现代文明的机战背景文，所以可能存在许多BUG。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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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哗啦啦，哗啦啦——
清水自水龙头不知疲倦地流淌。
阿德莱伊趴在盥洗台前，伸长双臂拼命搓洗着双手。空气很冷，水比空气更冷，是刺骨的冰凉，可阿德莱伊仿佛没有知觉，执着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双掌合十，紧贴的掌心互相摩擦。
“走开。”
冷漠的声音突兀响起，阿德莱伊抬头的瞬间肩膀承受了一股力量，他趔趄着倒退两步，双臂仍旧维持僵直的姿势。
白色的脑袋凑近水龙头，大口大口饮水。
艾尔艾尔弗——
就在数小时前，这个和自己同岁的男孩毫不犹豫射杀了另一名或许年纪更小的孩子。
阿德莱伊的大脑开始恢复机能。目光从白色的发丝移往双手，明明已经冻得麻痹，指尖却能感受到惊心的滚烫，滚烫蔓延眼角，灼烧感使得视线越来越模糊。
“哼。”艾尔艾尔弗鄙夷，甚至厌恶一切脆弱，自镜面看向身后，“没人会安慰你。”
阿德莱伊收起悲伤，狠狠瞪向艾尔艾尔弗，“我不需要安慰！”握紧拳头，水汪汪的眼睛承载了过多的液体，阿德莱伊努力克制，让那泪不至于在艾尔艾尔弗面前淌下。
“哦，不错嘛。”艾尔艾尔弗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去。
七岁孩子的哭泣实在平常到连父母都懒得追问缘由，可卡尔斯坦内泪水只能换来一如艾尔艾尔弗的轻蔑与嘲讽，这是阿德莱伊的自尊所不能允许的。重新拧开水龙头，一遍遍清洗面庞，胸口像堵着块硬石，仅仅吸入新鲜的空气也让阿德莱伊无比痛苦……

昂首挺胸，阿德莱伊目不斜视地走向餐厅。排队领取食物，他在拥挤的厅内环视一周，迟疑片刻后迈动双腿来到了艾尔艾尔弗的对面。
纵使卸去光环，阿德莱伊血液中依旧流淌着根深蒂固的优雅；举手投足，一言一行，甚至嘴角愉悦的弧度都恪守着王族的礼仪。然而机构所要培养的是Perfektion.A，一刻钟就餐时间对于教养良好的阿德莱伊只够来得及吃掉一半。
哨声响起，他放下了面包，虽然可惜却无能为力，在教官的命令声中他必须立即返回寝室。
起身时阿德莱伊的视线与艾尔艾尔弗不期而遇。
只有脸蛋漂亮，个性恕难恭维！垂在右颊的麻花辫随阿德莱伊扭头的动作微微荡了荡。
艾尔艾尔弗则比他更早得出相同结论，身份尊贵的小王子除了可爱一无是处。

好饿——
阿德莱伊望着房顶发呆，脑海反复回放的美食影像加剧了空腹感，令整个胃似乎都燃烧起来。
“咕噜噜……咕噜噜……”
羞耻地蜷缩成一团，阿德莱伊捂紧肚腹，希望声音不会大到从被褥传出。
可艾尔艾尔弗显然不打算体谅他的矜持，回荡在静夜的咀嚼声异常清晰。
阿德莱伊愣了愣，望向左侧，隔着狭长月光的另一张床铺上，艾尔艾尔弗正捧着面包大口朵颐。
卡尔斯坦的规矩不允许将任何食物带入寝室，他究竟如何逃过了监视？
不……这不是重点。
面包从何而来？定食的关系谁也不会比谁少吃，当然，也没有更多……
快速运转的思维让阿德莱伊回想起晚饭时艾尔艾尔弗盯着自己的炙热的目光，“你偷了我的面包……”他不由脱口而出。
“有写你的名字吗？阿德莱伊。”陈述的语气，艾尔艾尔弗回应。
无从反驳，阿德莱伊将被子蒙过头顶，想以后一定要吃光餐盘中所有食物！
即使残酷恶劣的环境，也难以侵蚀他那不合时宜的品德；向教官揭发就能让艾尔艾尔弗受到严惩，如此有效地打击“对手”的方式，他却连念头都不曾冒出。
短暂的沉默后，被子被忽而掀开，阿德莱伊诧异地睁大双眼，映入眼底的白发在皎洁的月色中显得几近透明。
艾尔艾尔弗把剩余不多的小块面包强行塞进阿德莱伊嘴巴。
任由食物滑入咽喉，阿德莱伊终于醒悟，就在刚刚，他被迫成为了艾尔艾尔弗的“共犯”。阿德莱伊紧皱眉头怒视对方。
然而艾尔艾尔弗眼里，混身都是破绽的阿德莱伊，那份缺乏自觉的天真很快会令其丢掉性命，所以根本不值得费心关注。他不作停留，走回床边翻身躺下，送给了对方沉默的后背。

02.
凌晨5：05分准时拉响在卡尔斯坦上空的鸣笛，穿透黎明前深浓的夜色和冷硬土壤，将阿德莱伊自睡梦惊醒。他像是突然上紧发条的人偶，迅速起身，穿衣，洗漱，然后在艾尔艾尔弗走出房间的同时，边绑着辫子边急匆匆追赶上前。
一日比一日更为艰苦的训练，让阿德莱伊短短半年清楚认识到了机关的性质；慢条斯理只适合宫殿中那位贵族子嗣，而不是此刻身穿童军军服的自己。
高强度的训练固然叫人望而却步，可因为迟到，于多尔西亚的隆冬被命令扛着M82A1练军姿那一日一夜的经历，令阿德莱伊不敢再有丝毫懈怠。所以，绝不能比艾尔艾尔弗更晚，就像现在，顾不得歪歪扭扭的小辫，他一鼓作气冲出通道，在对方之前赶至了集合地。

三十名童军戴着红、蓝袖章，被分成了两队阵营，全自动冲锋手枪已配发到每一个人手中，并以同口径的颜料弹替代了巴拉贝鲁姆弹，接下来，将是他们进入卡尔斯坦后的第一次野外模拟战。
一旦中枪即须摘下袖章，原地待命，而达成胜利的唯一途径便是“消灭”所有敌人。
罗斯少佐犹如鹰隼的目光依次扫过站立成排的孩童，随后蹬着军靴坐进了摩托车的边车，由另一名教官驾驶着先行前往五公里外的战地。
顷刻间，战斗拉开了帷幕。
分别自东西两路赶往目的地的红队与蓝队，能在越短时间抵达越能尽早熟悉地形，抢得先机。

每日三十公里的负重长跑对于阿德莱伊已属家常便饭，然而肉体的痛苦远不及精神压迫叫人畏惧，半年中同届的人数急剧缩减，那些因严重伤病停止训练的孩子，没有人重返队伍。
人类会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吗？答案显而易见。
如果无法坚持，只能加入被淘汰的行列之中，接受最冷酷的裁决！
脚底磨破的水泡已经多到数不清，踏实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锥刺上般，但比起皮肉之苦，阿德莱伊拥有更强烈的活下去的意志。

“我们……就这样冲过去吗？对面可是有艾尔艾尔弗啊。”
脚步不停，阿德莱伊看向疾行在队伍前排的洛维奇，那张转过来的脸上隐藏着稍许不安。
体能，射击，格斗，军体测验中独占鳌头的艾尔艾尔弗，只要进入视野与射程，70毫秒便足够他将子弹送出枪膛，而正常人的反应尚不及扣动扳机。
与阿德莱伊并行的加里宁低声喝斥，“闭嘴，笨蛋！”
仅仅缘于艾尔艾尔弗一人，紧张的气氛更添凝重。明显的实力差距消磨着蓝色阵营的斗志，还未进入模拟战地，“失败”二字已如影随形。
“齐心协力，我们依然有赢的希望。”阿德莱伊打破了沉静。
洛维奇回头直视前方，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凭借孤军奋战的厮杀求得生存的孩子，难以理解“齐心协力”的意义，包括为振奋士气说出这番话的阿德莱伊，内心深处却也明白，在完全陌生的地形上展开的首次团队协作，胜负关键最终仍会归于个人力量的差异！

03.
2点方向的狭路相逢使得战事一触即发，众人眨眼功夫四散开来，寻找有利又易于隐蔽的地方。起初倒也势均力敌，可令阿德莱伊料想不到的是来自8点方向的奇袭，弹无虚发，蓝队倏忽便丧失三名战力。
依子弹射入的角度与速度，阿德莱伊迅速锁定目标，一枪堪堪擦过一闪而逝的发梢。

“啧！”艾尔艾尔弗缩进洼地，探手一摸，指尖果然沾染上少许颜料。
半年前，初入机关的战斗测试中，小王子因杀了人而垂首啜泣，如今他握枪的姿势却愈见娴熟，射出的子弹也更加坚定，“真是小看你了，阿德莱伊。”艾尔艾尔弗喃喃自语，扯了扯嘴角。

从周围环境与两队碰头时的状况判断，阿德莱伊得出结论：偷袭者更早之前便脱离了队伍，才有机会悄无声息埋伏身后。行事另辟蹊径，枪法精准，反应敏锐……是你吧？艾尔艾尔弗！
双眼于附近搜寻一圈，阿德莱伊微微仰面，越过战壕目测着自己与艾尔艾尔弗的距离。枪响频率的骤降让他意识到这并非一场持久战，试图扭转局势，首先要从被夹击的僵局中解脱，虽然缺乏掩护的前提下冒然移动，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坐以待毙绝无可能，就算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也到了不得不放手一搏的时刻。
阿德莱伊背靠战壕，只手持枪紧紧贴在胸前，剧烈的心跳透过胸膛震得手背都仿佛发麻。即使冰雪消融的初春，多尔西亚的空气依旧冰冷，呼出的气息在眼前化成一团白雾，汗水一颗颗从他额角滚落，划过脸颊冲出了条污浊的泥沟。
深吸口气，阿德莱伊挥扬手臂，朝枪声密集处抛去一样事物，那是用以作为诱饵包裹着石块的外套。0.1秒，或许更短，当多数人出于视线追逐的本能而放松警惕时，他轻盈翻过土墙，顺坡滑入洼地！
绝佳的动态视力使得艾尔艾尔弗第一个举枪，也第一个发现蹊跷，他毅然调整角度，确切无误地瞄准了阿德莱伊。

十步之遥，枪声响起又戛然而止。
糟糕！艾尔艾尔弗心中暗道，怎会如此？！眼睛永远只注视前方，所以射击测验的第二名是谁？格斗测验的第二名又是谁？艾尔艾尔弗从未挂怀，以至于孤注一掷的阿德莱伊简直令他措手不及！
迅速拉近的距离中阿德莱伊抱紧艾尔艾尔弗滚向更低洼的地势，并试图卸去对方武器，艾尔艾尔弗一声轻哼，内膝夹紧阿德莱伊腰肢，猛地灌力将其骑跨身下。手枪以被攥住枪眼的方式抵在了阿德莱伊自己眉心，而阿德莱伊的枪也送往了艾尔艾尔弗腹部。
“弹匣容量是17发，没有子弹的枪毫无用处。”艾尔艾尔弗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德莱伊，说：“你很聪明，发现了这场‘游戏’的关键，但以六枚子弹为赌注向我挑战也证明你十分愚蠢。”
阿德莱伊微眯双眼，扣紧了扳机上的食指。
砰——
咯嘣——
两道声音同时鸣响。

04.
几乎零距离的接触最大程度地发挥出了子弹的威力，尽管隔着手心，这股力量也足以令阿德莱伊错觉，一枚无形的子弹，带着与视线上方的双眼同样的决然瞬间穿透脑袋。
直接承受冲击的掌心疼痛得近乎麻痹，但以六发换取艾尔艾尔弗九发子弹的结果已是出乎预想的幸运。
抵在艾尔艾尔弗腹部的手缓缓撤离，握着枪颓然滑上地面，阿德莱伊越过他的肩膀仰望天空，多尔西亚的天空蔚蓝如海，也遥远得宛如只在图册中见过的海洋。美丽的事物总叫人难以触及，但阿德莱伊从未放弃追寻，即使死亡像屏障遮蔽光芒，也要在此之前埋下希望的种子。
“艾尔艾尔弗。”阿德莱伊收回目光，转望着白发的孩童，“你听。”
表情一变，艾尔艾尔弗拧紧了眉头。就在对峙期间枪声悄然停歇！他起身看去，两方阵营面面相觑，周围仍散落着数支自“战死”队友处收获的武器。眉头越皱越紧，他举枪连续射击，五名“敌人”在毫无防备之下中弹。反应过来的洛维奇立刻躲藏起了身影。
弹尽，穷途。
嘣、嘣、嘣——
机械地扣动着扳机，试想如果不是与阿德莱伊周旋……不，不存在如果。仅仅一枚子弹的错估便与完全胜利失之交臂，仿佛用尽了气力，艾尔艾尔弗垂下臂膀，死死攥紧手枪，指尖像对待仇人般陷入掌心。
没有全军覆并不因为阿德莱伊预测到了结果，他确实是以剩余子弹为赌注，相信着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
然而分不出胜败的战斗在卡尔斯坦的准则下毫无意义。
罗斯少佐以颜料弹位于身体的部位制定了不同程度的训练，而无能完成任务却侥幸“存活”者与逃兵一视同仁，面临的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超乎常规的体能训练直至深夜才结束，为了不影响明天的状态，艾尔艾尔弗甚至没时间填饱肚子。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寝室，掀开被角时他不由愣了愣，床铺上巴掌大一团黑影，拿起后竟是块压缩得厉害的面包。
微微扭头，余光探向室友，铺散枕头的淡紫色发纹丝不动，它的主人似乎已经入睡。
艾尔艾尔弗呼出口气，三秒钟迟疑后理所应当地“销毁”起罪证。
细微的进食声中阿德莱伊睁开了眼睛。
明知子弹不够，艾尔艾尔弗依旧选择“杀死”失去反抗能力的人……虽然无法接受他过于冷血的手段，阿德莱伊却认同着那份绝不言输的气魄。
“偷取食物若被发现我也会身受牵连，别做无谓的事情。”
不知何时，艾尔艾尔弗站在了床前，阿德莱伊循声望去，月光像银色河流温柔地淌过他的轮廓……此情此景，让阿德莱伊想尝试着与他交谈。
“食物，水，足够的睡眠都是生存保障，而生存从不是无谓的事情。”
艾尔艾尔弗明显有些怔忪，但很快恢复了冷静，“重点是你被发现的话——”
“没有被发现。”阿德莱伊打断他，“所以，艾尔艾尔弗也不用饿肚子。”
“你在同情我吗？”艾尔艾尔弗冷冷发问。
“为什么这样想？”阿德莱伊费解。
“如果是实战现在的你也不过一具尸体，你将知晓饥饿有多奢侈！”艾尔艾尔弗按住胸脯，感受着肌肤下的剧烈心跳，“收起你缺乏自知的‘好意’，失败者凭什么怜悯别人？”
怜悯？不，并不是这样！因为是同届的伙伴，朝夕相处的室友，因为尝过饿肚子的滋味，他违反规定偷偷藏起了面包……被枪指着脑袋时都不曾眨眼，那一刻却紧张得手心冒汗。但从艾尔艾尔弗的脸庞，阿德莱伊窥视到了好似自责一般的痛苦神色，“抱歉。”他没有任何解释，再一次地轻声说道：“抱歉……”

05.
高于常人的警惕性让艾尔艾尔弗第一时间清醒过来。断断续续的咳声传入耳中，他犹疑片刻，起身走向了对面床铺。
尽管光线暗淡，仍旧清楚地察觉到了那不寻常的面色，将手探往阿德莱伊额头，艾尔艾尔弗瞄了一眼摆放桌面的时钟。距离5:05分还剩两个小时，之后只需向教官如实汇报，阿德莱伊便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没人会因为发烧暴毙，就算当真如此也和自己无关。
懦弱无能的贵族，对于阿德莱伊最初的印象令艾尔艾尔弗几乎不将他放在眼里，虽然随时日推移逐渐改观，但也仅是从“无”变成了一个“符号”。
除了“Licth”，艾尔艾尔弗的世界并不存在有血有肉的人，然而重新躺下后，掌心残留的热度与时断时续的轻咳却叫他不由有些焦躁。

“请杀了我，然后活下去吧。我坚信如果是你的话……将来定能让王族复兴重握大权……”昔日的好友哭泣着恳求。
“你是多尔西亚的子民，要像爱戴母亲一样爱这片土地。”温暖有力的大掌包裹着自己。
白发的孩童表情凌厉道：“输了只有死路一条，你也是为活下来而杀了人吧。”
战火无情，血雾漫天，红色星期四；一一离世的亲人，阴暗的牢狱，卡尔斯坦……好冷……与来自体内的恶寒截然相反的是肌肤的滚烫，两种感觉交替出现使得阿德莱伊备受煎熬。靠近右耳的神经不停抽搐，加剧的酸涩感引起了胃部不适，几乎是在梦游的状态下，他冲进洗手间开始呕吐。
充斥口腔的酸苦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拧开水龙头漱口，又喝了几口凉水，他迈着虚浮的脚步回到床边睡下，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生病了，或许是过于疲惫，身体发出了警告，或许是白天脱掉外套而成为了诱因。早就决定变得更坚强更强大，可有什么不受控制地涌出，分不清是悲伤还是寂寞……
在突如其来的脆弱面前，阿德莱伊感觉到深深的羞愧与不甘。

“管理好身体是作为军人必须的素质。”
阿德莱伊强打精神，道：“抱歉，吵醒你了？”
“不需要考虑我。”艾尔艾尔弗平淡地回应。
“你真的和我同岁吗？说起话像大人的口吻。”阿德莱伊轻轻地笑了一声，“你在关心我吧？艾尔艾尔弗。”
“我并不介意你会错意，也不介意有人取而代之做我的新室友。”
“我知道。”睡在自己隔壁的孩童绝非恶意诅咒，他有着像外表一样冷漠的心。阿德莱伊嘴角仍挂着笑容，十分坚定道：“但在完成*****的遗愿，履行多尔西亚子民的忠诚前，我绝不能死。”
“*****？”一个艾尔艾尔弗完全陌生的名字。
“是我的朋友。”阿德莱伊像陷入回忆般放缓了语速，“是战斗测试中被我杀死的挚友。”
难怪当初的他那么伤心……不，换做任何人他都会痛苦吧！天真得可爱啊，王子殿下。艾尔艾尔弗嗤笑道：“无论为杀戮装扮多么高尚悲情的色彩，杀戮就是杀戮，与其粉饰不如正视双手已沾染鲜血的事实。”
“这是我的责任，我没有想过逃避，十年也好，二十年，三十年也好，我将背负它直至生命终焉。”
“哼！为一个死去的人？一个‘背叛’了你家族的国家？”真是与那份天真不符的远大抱负，在艾尔艾尔弗听来着实可笑。
“我不许你轻视我的友人和国家！”不知哪来的力气，阿德莱伊翻身下床揪紧艾尔艾尔弗的领口拽到眼前。
“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值得我拿出十分之三——”艾尔艾尔弗的话并未说完，因为阿德莱伊已经朝他挥出了拳头！